第1章 穿越只為有爹娘! (1) (3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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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她此時便不卑不亢、低眉順眼地仔細觀察著眼前所見到的一切。
皇帝陛下一眼看去便知是神智不太清楚的了,眼神迷茫、左右顧盼卻沒有焦點,完全不像去年真武大賽時所見的那個神清氣爽、慈祥平和的白發老翁了。若不是那一曲仙曲的召喚、一碗仙露的勾引,很顯然,任憑誰也別想引誘他出門。
賢妃娘娘心腸如此狠毒:先控制老公,再鬥倒太子,最後,讓老公乖乖地讓位給自己的兒子!對外,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向全世界宣布:太子無德無能,被皇帝廢黜。二皇子堪當重任,擁立為皇,是眾望所歸、天時地利人和、皆大歡喜的大結局!
高招、妙招、損招、狠招!
美玉在心中冷笑,面上卻不露聲色。
這裏皇帝剛坐下,便見桌上有一碗仙露,剛想伸出手去,卻被賢妃伸出血紅指甲的纖手輕輕一攔,幾十歲的人了,還假意嬌嗔道:“皇上,這還不知是什麽,等臣妾先問個清楚!”
皇帝渾渾噩噩,一臉懵逼,說話也有些含混不清,嘟嘟噥噥的,不知所言。
美玉見皇後娘娘眼中泛上水霧,心中一凜。到底夫妻情深,賢妃實在是太過惡毒,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!世上這樣的人太多太多,美玉已無力吐槽,只是對皇後有了深深的同情。
她倒不會同情皇帝老兒,三妻四妾娶進門的皇室貴族,可入不了她的法眼,受苦受難都是自找的。更何況真武大賽這樣的鬧劇,是何等的草菅人命,哪怕看起來如此慈祥和睦的白發皇帝老兒,也不過為了自己的利益,完全不顧及百姓生死的昏君罷了!
這樣的昏君,早日退隱,也是百姓之福、天下之福!
美玉一面想著,見皇後也不等賢妃來問,眼中只有皇帝一人,笑向他說道:“皇上,臣妾見皇上近日飲食不思、宴游不樂,特地請了人來,給您準備了一碗凝露。這凝露非同一般,您聞著香飄四野,吃起來更是能讓您神清氣爽、如入仙境,對您的身體大有益處。請皇上您一定要嘗一嘗!”
說著,皇後便端起碗來,親自餵給皇帝老兒吃了起來。
美玉站在一旁,見賢妃攥緊了拳頭,面上卻始終微笑著。
果然是只老狐貍!徐娘半老的老狐貍!美玉心中冷笑道,對於草菅人命之人,她向來絕不會手下留情。
殺壞人如果還要眨眼,人家早已把你碎屍萬段了——這便是51世紀萬能組織成員的生存狀態!
美玉冷眼看時,皇帝老兒將皇後餵的仙露吃下去第一口,便露出了微笑。
果然神智不清,像是等不及皇後餵一般,只見他兩只微微顫抖的手直接擡起來,想要去捧住裝仙露的碗,脖子也伸得老長,口水都到了嘴邊,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。
這裏三層外三層等著伺候的宮女太監,哪個是省事的,見著皇帝老兒這樣的猴急樣,只是不敢笑出聲,都在那裏憋著呢!
只聽皇後輕聲說道:“皇上,等臣妾餵你吧!也讓臣妾盡盡心!”
如果真讓皇帝老兒自己捧起碗來咕嚕咕嚕的話,也確實大失顏面,皇家的威嚴往哪兒擱。
美玉也是憋著笑,暗地裏偷著樂,面上依舊怯怯地假裝低著頭。小白已經在她懷裏笑得打滾了,幸好旁人都聽不見它的聲音。
皇帝老兒大概還保存著最後的絲絲清醒,聽了皇後溫柔的言語,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,由著皇後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完了一整碗仙露,一滴都不剩。
美玉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。
憑它什麽毒藥,遇上萬能解毒丸,都會瞬間化解。萬能解毒丸對付毒藥,確實是萬能的。而且,只要吃過一次,終生便萬毒不侵,讓有心下毒之人再也不能故伎重演!
至此,皇帝身上的毒便已徹底解除。
待得吃完凝露,皇後深情凝視著皇帝老兒,見他滿面紅光、笑容燦爛、神情專註,仿佛看見了讓他十分沈醉的場景。
美玉心知:皇帝老兒這是在幻像中見著仙境了!
今日她之所以想起時空球中有這人工種植的仙露草,是因為,一來聽皇後說皇帝老兒不肯出門。如果他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難不成還得讓堂堂皇後跑去妃子寢宮向自己的老公請安問好,屁顛屁顛地獻上一碗凝露,這豈不是將皇後的臉打得啪啪響?!她林美玉才不肯做這種損自己人利他人的蠢事呢!楚靖宇的姨媽當然是自己的姨媽,他的表哥也自然是自己的表哥,而且這兩位都正直善良,當得起百姓的領頭人,她當然要舉全力幫忙了。如果他們也和賢妃一樣,草菅人命,那麽,自己會不會大義滅親?當然,現在這個假設不成立,也就不用考慮了。
美玉發覺自己的胡思亂想,微微撇了撇嘴,依舊低著頭,想起仙露的另一個功效:能暫時讓人產生幻覺,進入自己最想進入的世界。
她早已讓小白試著探測了皇帝老兒最想進入的世界,果然是仙界!見此時皇帝老兒滿眼癡迷、心向往之,美玉趕緊心語呼喚:“小白,該你出場了!”
話音剛落,小白便從美玉懷中消失了。
此時,它在哪裏?它在皇帝老兒眼中的仙境之中!
它幻化成了神奇大陸最傳奇的人物——白衣仙人的模樣。
白衣仙人——是傳說中神奇大陸上由普通人通過修煉而成為仙人的第一人,是所有想得道成仙之人的榜樣、偶像!
美玉早已問明,皇帝老兒也想修煉升仙,在自己的私密空間掛滿了白衣仙人的畫像。
既然如此,投其所好,便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小白,準確來說是幻化成了白衣仙人的小白,甫一出現,便將皇帝老兒的魂都給勾走了。
只見皇帝老兒在某一瞬間,仿佛看見了天堂一般,笑得幸福滿溢、頻頻點頭讚嘆!
眾人都不解其意,皇後和賢妃更是不停呼喚。
皇後是裝的,賢妃是真著急。
皇後之所以裝,是因為美玉早已告訴過她要裝!
賢妃之所以急,不過是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,想著革命尚未成功,老公千萬不能不聽話,這才著急!
美玉心中冷哼,從此以後,皇帝老兒會聽你的話才怪!
小白真是她的幸運靈寵,孕育出生才不過年餘,幻化的本領越來越強大,如今,還能幻化到他人的幻像之中去,自己果真是上天的寵兒,幸運得不能再幸運了!
美玉心中狂笑,想起小白裝神弄鬼、無數次幫了自己的忙,不禁在心底點頭讚嘆!
待得小白回到自己懷中,美玉知道,大功告成!
然而,革命確實尚未成功,所有人都必須繼續努力!
這也是定數。對方勢力太過強勁,要想兵不血刃地將賢妃母子斬草除根,可就並非一日之功了!
待得皇帝老兒平靜下來,本就慈祥的面容上一雙原是渾濁的眼睛仿佛突然變得清亮,如深潭古水般雖然不特別輕巧靈動,卻也碧幽見底、鏡面光潔。
這樣的眼神,讓皇後娘娘欣喜不已,讓賢妃一直攥緊的拳頭仿佛嵌進了肉中,美玉偷眼看時,見她紅唇緊閉、似咬緊牙關、咬牙切齒,想來一直被掌控的局勢突然出現了變故,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。
直等到皇帝老兒又呆坐了半天,眾人亦都不敢吭聲,只是屏息陪著坐著、站著。
美玉真覺得自己的老腰都快斷了,還沒聽到任何動靜。
坐又不能坐,站又不能動,吐槽自己不會是在萬能組織裏魔鬼軍事訓練時受罰還受得不夠,如今倒回來幾千年還得忍受這樣的酷刑!
春夏之交、正午時分,日頭已是三分毒辣,在亭中的人還好些,至少有瓦遮頭,可以不用直接洗火辣辣的日光浴;然而,皇帝老兒出行,光這亭中幾個人怎麽能照顧得過來,於是,亭外站著的宮女太監,可就不怎麽爽了。
胭脂水粉散發的氣味越來越濃,又有園子裏雖不算特別香氣馥郁,但也足以混合雜亂的花香四溢,這五覺之中的嗅覺開始遭罪;
胭脂水粉暈開之後,本來又香又美的姑娘們此時香汗淋漓,又呆若木雞,誰都不敢動一根手指頭,更不用說擦汗了,美玉偷眼看時,簡直慘不忍睹,五覺之中視覺也開始難過;連眼前不遠處的花兒都開始打蔫,真是罪過罪過;
更讓人無語的是,皇帝老兒、皇後、賢妃都那麽坐著,皇帝只是看著遠方,仿佛陷入渺遠的沈思之中;皇後、賢妃就那麽看著皇帝老兒,仿佛在等待著天降甘霖、潤澤萬物一般!
美玉覺得自己是等到花兒也謝了,站得腰酸背痛腿抽筋,心中開始謾罵萬千,卻等不到救星來救援。
又不知道站了多久,終於有救星出現了!
不過這個救星,卻是深眼窩、鷹鉤鼻、異域風情混血兒般的壞人二皇子殿下!
美玉此時也顧不得救星是誰了,只要能救她不用再站著,她都感激涕零,恨不得給人家擦擦汗、擦擦鞋都行!
只見二皇子款款而來,不明就裏地跪地行禮。
一聲“父皇”喚醒了沈醉於仙境冥思的皇帝老兒,見皇帝老兒笑容可掬地看著他,他便笑著說道:“父皇,已近午飯時分,您看是否回府用膳?”
皇帝老兒一聽,左右看了看,大概驚覺眼光燦爛、溫度驟升,也覺得熱了,忙笑著說道:“父皇老了,坐在這兒竟不自覺,原來已經到正午了。害得你皇額娘、額娘都在這裏陪著我枯坐了半天。”
說完,仿佛發了善心一般,笑著慈祥說道:“都退下吧!都辛苦了!”
這裏,皇帝老兒也沒有多做停留,便在二皇子的攙扶下、賢妃陪著一起離開了。
皇後目送著皇帝的背影,眼中盛滿失落傷懷。
美玉有些不忍,移步向前,輕輕扶住皇後娘娘的玉臂,柔聲說道:“皇後放心,只管寬懷幾日,皇上一定會很快回到您身邊的!”
皇後聽了,勉強笑笑,輕拍了拍美玉的手,溫柔地說道:“站了大半天了,也累了吧!肚子餓不餓,我們回宮。我讓禦廚特地準備了一些我最喜歡吃的菜肴,看咱倆口味會不會差不多!”
美玉一聽,興致勃勃,鬧了這大半晌,終於有好吃的了。這次,可是比紅燒肉、水煮蝦更誘人的存在了。
18世紀的宮廷美食——這可是還沒有嘗過的美味,今日,可要好好長長見識、大飽口福、大快朵頤一番!
美玉這樣想著,腳底生風,奈何沒走幾步,便有轎子來接她們了。
美玉心中想著:這宮廷中人也不知是怎麽保持身材的!連走路這種最基本的運動都不屑為之,天天不是轎子便是馬、馬車……
100章 塵埃落定!(2)
美玉心中正腹誹著這可憐的轎子的速度,以及對保持身材毫無益處的時間浪費,但入鄉隨俗,也只能自己慢慢習慣。
倒別說這轎子還搖得蠻舒服的,美玉在轎中沒坐多久,便美美的睡著了。
直到聽見外面有聲音喊道:“皇後娘娘回宮!”
這才萌萌醒來,卻原來已經到了皇後寢宮。
剛來的時候心事重重,都沒有好好欣賞一下堂堂皇後的寢宮。
如今只覺塵埃落定,倒有些閑心瞄一瞄了。
美玉四下打量,只見這宮中就是宮中,與別處真是大不相同。
金碧輝煌、雕梁畫棟、美輪美奐!
朱漆柱子比她一個人還粗,真是財大氣粗、羨煞旁人!
美玉一邊四處張望,一邊被人引著,來到了廳中。
雖然在51世紀,她連滿漢全席都見識過了。
但是,到了這裏,卻還是第一次在皇宮中吃飯。
美玉心中原本確實稍稍有些興奮的。但在見到迎面向皇後娘娘請安的幾個人時,心情卻變得有些覆雜了。
原來,今日的午宴並非偶然,因為,太子、楚靖宇、歐陽泉、朝陽公主都來了。太子身邊,還跟著一位盈盈秋水美眸、裊裊婷婷身姿、雍容華貴氣質的美少婦。
如果她識人的功力不減的話,這一定是太子妃無疑了。美玉心中想著。少不得先見眾人站起身來給皇後行禮,再接著她給每個人行禮。
楚靖宇瞥見她眼底深處的絲絲憋屈,抿著薄唇偷偷揚起嘴角,心中暗討:這丫頭今日頭一回進皇宮,受這般規矩禮節束縛,顯然是有些累了。回頭得好好犒勞她一番。
皇後娘娘見大家都已經在喝茶坐等了。
忙招呼眾人入座,吩咐宮人上菜。
果然特意準備過了,每上一道菜,美玉便咽一遍口水,眼珠子還跟著滴溜溜地轉。
楚靖宇寵溺地看著她,全程微笑。
太子與太子妃坐在一起,依舊是如玉似佛,輕易看不出神情變化。太子妃倒也恬靜淡然,配得上太子氣質。
歐陽泉在上菜的過程中,已經示意美酒伺候。
酒多話少真朋友,美玉在心中暗暗讚嘆。
不得不說,皇後娘娘今日準備的菜肴可真是夠品味。
香飄萬裏佛跳墻,晶瑩剔透花開富貴蝦,甜而不膩菠蘿咕咾肉,美輪美奐、各種各樣、顏色不一、形狀不一的宮廷點心……
眾人不知道是吃得膩了,還是在皇後娘娘跟前必須維持形象,吃相都很是文雅淑女。
美玉從今日早起,先是來了媒婆和八臺擔子禮物,接著是楚靖宇,再來尖嗓子太監,又是跪又是亂的接旨、進宮、倒騰凝露、站了半晌……
不僅腰酸背痛腿抽筋,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地叫喚個不停了。
她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吃貨,從小又不曾受這18世紀神奇大陸上的拘束,因此,整桌人當中,只有她一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在吃,全然不理會他人的目光。
見她大快朵頤、吃香喝辣,楚靖宇早已司空見慣,寵溺微笑,極力壓抑著自己想親自給她夾菜的沖動;
皇後娘娘近來也因為國事家事食欲不振,見美玉吃得如此香甜,反倒讓她有了伸筷子的勇氣,不時地給自己添點菜,又給美玉添點菜。
美玉也不起身,只是點頭致謝。
這引得朝陽公主大為不滿,不快寫在劍傷初愈的俏臉上,斜睨著美玉,聲音不算大但卻有些尖利地說道:“林美玉,母後親自給你夾菜,你連頭都不擡,也太不知禮了吧!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你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,像個乞丐似的吃個不停!”
美玉和這朝陽公主打過好幾次交道了,心中一邊腹誹:你這刁蠻公主也是個見過鬼還不怕黑的主!明明從來沒在我身上占過便宜,一味地吃苦頭還一味地找抽!真是自作孽不可活!
皇後娘娘正欲開口,美玉搶先說道:“公主殿下倒是知禮識體,只是恐怕並不知道孝順二字是怎麽寫的吧!”
“你!”公主聽她如此說,容顏大怒,一根手指可惜不夠長,要夠長的話,早就指到她的臉上了。
也難為在座的幾位,早就有意將她倆隔開,不然,此時,很有可能一個不對勁,又要開戰了!
美玉輕嗤一聲,嘴角上揚,帶著明顯的戲謔,笑道:“公主殿下,不是我說你,你日日進出皇後娘娘寢宮,晨昏定省,可曾關心過你母後的進食情況、身體健康?可曾知道皇後娘娘至少有幾天未曾進食了!你一進門,就一直盯著我,我臉上又沒盛開絕美的花。只是,除了沒心沒肺的請安,你完全沒有關心過你的母後,這也太讓人寒心了。你可曾發現,娘娘給我夾的菜都是大魚大肉,放入自己碗中的卻是清淡又清淡的小菜。而且,攏共才夾了那麽幾口,此時,還剩下小半碗沒動!做兒女不是這樣做的啊,公主殿下!今日,林美玉我,確實是有些餓了,但也不至於此。只不過是想做個好吃的樣子,勾起皇後娘娘些許食欲而已!”
美玉原本只是想戲謔公主的一番話,卻說著說著讓自己覺得氣悶,想起今日與皇後娘娘半日的相處,不覺對這個一國之母升騰起無限的同情,竟有些食不下咽起來!
皇後大概一開始還以為美玉又要和公主開戰,正欲出言制止。哪知,這孩子說出來的話,竟是如此貼心。朝陽從小嬌生慣養,變得眼底心中只有自己,她也曾委婉勸誡過。奈何她從小如此,又並非自己親生,每每話說到一半,想起她九泉之下托孤的親娘容妃,便實在舍不得多說了。
可是,今日美玉這一番言語,卻聽起來讓人十分感動,竟比親生閨女還要強百倍。又哪裏像一個14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,竟是大有道理、令人動容!
皇後聽著聽著,竟眼含熱淚,轉過頭去,用手帕輕拭眼角。
玉依忙走過去,蹲身伺候。
美玉也沒想到自己嘴一塊就忠言逆耳了,徒惹皇後傷心,正有些懊悔!
再看眾人表情,太子雖神情凝結,但眉宇間亦有隱憂;太子妃深深地凝視著她,許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快人快語的緣故,眼中藏著太多覆雜的情緒,欣賞、詫異、驚奇、疑惑、不一而足;楚靖宇時而讚賞地看她一眼,時而擔憂的看姨母一眼;歐陽泉多喝了幾口悶酒,顯然也沒有想到從小將自己養大的皇後娘娘的近況,為自己的漠不關心而悔恨?!朝陽公主眼中又是恨又是羞慚,看起來並非無藥可救,還懂得慚愧於自己的粗心大意!
美玉本不欲多說話的,然而她性情向來如此,路見不平一聲吼。自己從頭到尾想了想,確實應該點醒這幫孩子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母親,便坦然地坐著,也不去想會有什麽後果了!
一時廳中連呼吸聲皆不可聞。
皇後娘娘畢竟統領六宮,自然不會任由情緒宣洩而無法收回,只不過頃刻之間,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,她便恢覆了往日的母儀天下,嘴角微微上揚,笑著說:“美玉,謝謝你這麽關心我!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,希望今日之後,你們父皇能重新振作,那我便不用特別擔心了,自然會吃得香甜了!”
說完,威嚴地掃視了一下整個餐桌,笑著鄭重地說道:“今日將大家請來,算是家宴,也有件大喜事要宣布!你們都聽好了,這件事,是楚家和我娘家黃家的大喜事!自我宣布之時起,無論各位心中怎麽想,此事便塵埃落定、不容有異!都聽清楚了嗎?”
眾人齊齊點頭。 美玉大膽猜測,這是要當眾宣布了!也好!太子也好,公主也罷,都是楚靖宇和她必須面對的!越早面對越好!所謂快刀斬亂麻!
想到這裏,只聽皇後娘娘微笑著說道:“這件大喜事便是:今日,楚家已正式向林家提親,待得美玉及笄,她便會嫁給楚靖宇做妻子,成為楚家的嫡長媳!太子,此事你小姨早已對我千叮嚀萬囑咐,讓我一定幫忙促成。太子妃,你是第一次見美玉,雖然之前可能已經聽說過她的名字了,今日一見,覺得如何?”
皇後娘娘很顯然早已料想,這樣的消息一經她宣布,在座之人都會有什麽樣的反應。此時,她挑了個對這件事反應本應最為淡然的太子妃來轉移話題,也算是最明智的舉動了。
太子妃見問,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,笑說道:“聞名不如見面,今日一見,美玉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,竟大不似女子嬌羞之態,反而有無限男子氣概。”
美玉心中腹誹道:太子妃啊太子妃,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,不過就是說我是個女漢子吧!好吧!你也不是第一個說我是女漢子的,本小姐就全當你是誇我吧!
這裏太子妃話音未落,卻立即容顏失色、差點尖叫出聲!
原來,扔了手中酒杯、不顧形象、恃寵而驕、大發脾氣的是朝陽公主!而面色如常、卻隨手捏碎一只玉杯的卻是太子殿下!
話說,太子殿下,到底是杯子和你有仇,還是你和杯子上輩子有怨啊,到底是杯子傷了你的手,還是你毀了杯子的人生啊!
這可真是……
太子妃大概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,聯想起太子之前手上的傷,更加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。雖然眼神狐疑,但動作上卻不遲疑。只見她拿出自己懷中的手帕,便幫太子包紮起來。
這裏,玉依姑姑早已送來了醫藥錦盒,太子妃又小心翼翼地拆開手帕,神情專註地幫太子護理。
美玉看著這樣溫柔賢淑的太子妃,心中默默點頭。想起之前太子說讓她做側妃之事,不禁暗暗感嘆:太子身邊有這樣一位美麗大方、通情達理、細致溫柔、肯定也是身價不菲的太子妃,還想著其他的女子,可見世上專情之人,真是少之又少!也不知楚靖宇將來會是何種情形,然而,此時也想不到遙遠的未來了!
雖然她做事從來考慮再三,走一步算無數步,但是,時間、命運,凡是由這二者掌控的事情,她從來不算,因為,根本無法去算!
歲月這把殺豬刀,想怎麽砍你就怎麽砍,想把你砍成幾刀就幾刀,橫切豎切花樣切,人都無法去後悔重來!
倒不如不想、不聞、不問!走好現在的每一步!
太子妃幫太子包紮好之後,亦不失禮節,不忘對楚靖宇和美玉說恭喜,隨後便扶著太子起身,行禮而退。
美玉目送著他們的背影,只覺得郎才女貌、天作之合,心中暗暗點頭。
歐陽泉一向沈默,此時倒也豪爽,舉杯敬楚靖宇和美玉,說道:“恭喜!有情人終成眷屬!”
楚靖宇、美玉也不含糊,仰頭便將酒一飲而盡!
喝完酒,歐陽泉便扶著只是扔了個酒杯,還算比較收斂的朝陽公主離開。
美玉看時,朝陽公主此時已經傷心得淚流滿面。
無論她怎樣針對自己,對楚靖宇,還是真感情!美玉心中想著,不覺搖頭。世上有多少人付出了自己的感情,卻沒有得到同樣的回應。就像楚靖宇對她,一見傾心、再見鐘情,為了她,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,然而,自己又能回報些什麽?!不過是自私的將他據為己有而已!
這樣的決定,究竟是對是錯,連美玉自己都還沒有找到答案,只不過自私地遂了自己的心而已!
望著朝陽離去的背影,美玉忽然升起了一種兔死狐悲、同病相憐的痛楚,不覺有些傷感起來!
曲終人散,眾人都已離去,只剩下皇後娘娘、楚靖宇和美玉三人。
楚靖宇感激地看著皇後,說道:“姨媽,謝謝您!”
皇後娘娘苦笑著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件事情,早知道比晚知道好!再說,對美玉來講,親也提了,喜餅也散了,男方自然更應該主動一些!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世上什麽事情都可以勉強,偏偏感情永遠都勉強不來!靖宇、美玉,你們倆從今往後,也不要胡思亂想了,只管對彼此好一些,一起攜手走好以後的人生路!最好,早早地替楚家開枝散葉,這樣,你娘恐怕在夢裏都會笑醒!”
美玉一聽到這裏,神情明顯一暗,幸而她城府深,旋即便回過神來。饒是如此,仿佛玉依姑姑還是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所謂姜還是老的辣,她更加小心地收斂起自己的形容來!
不是怕誰知道她的隱情,只是,一想到楚夫人的無限希望怕是要毀在自己手中,她便莫名覺得胸口隱隱作痛,有一種想要十全十美,讓每個愛她的人都滿心滿意的願望,卻深深失落於自己的心有餘而力不足,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體驗,對任何人、哪怕是楚靖宇,也一言難盡!
美玉這樣想時,只得勉強笑笑,不再說話。
楚靖宇也發現她神情有異,忙不疊地暗示皇後娘娘:“姨媽,美玉還小!”
皇後聽了楚靖宇的話,爽朗地開懷一笑,說道:“明年這個時候,怕是已經成為楚家媳了,還說小!”
說完,拉著兩人的手,讓兩人坐在自己身旁,又將美玉的手放入楚靖宇手心中,笑著說道:“姨媽提前祝你們:白頭偕老!永結同心!”
正說著話,美玉眼尖,見玉依一招手,便進來了三個人,每人雙手捧著一個托盤,低眉順眼地走了過來。
美玉心中一凜,莫不又是黃金?!
果然,托盤上的錦綢一掀開,金燦燦的金元寶便亮瞎了眾人的眼。
美玉嘴角一陣抽搐,雖然自己是喜歡金銀沒錯,但是,這贈送的金額和頻率也太高了些吧!
管它,又不是巧取豪奪來的,光明正大的贈予本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的。美玉這樣安慰著自己。
只聽得皇後娘娘笑說道:“美玉,你也別嫌姨媽俗氣。只是咱們魚躍國中,皇室的東西都是有拓印的,不能隨意買賣。唯有送你金銀,你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。上次是打賞,這次,有十只金元寶還是打賞,另外二十只,便是姨媽送給你的見面禮。雖然俗氣,但是,姨媽也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過得更好一些!”
美玉忙欲跪謝,玉依姑姑趕著攔了下來。
帶著豐厚的禮物,辭別皇後娘娘,已是下午時分。
美玉邊走邊算,30只金元寶,每只10兩,便是300兩黃金,相當於3000兩銀子,再加上之前的賞賜,差不多5000兩銀子了,可以買10座林宅還有多。
這樣的話,自己可以馬上請黃老板幫忙一起看宅子了。
只是,一切還是等局勢穩定了再說。此時,她也分不出太多心思來打點家事!
正胡思亂想著,便聽得耳邊楚靖宇笑說道:“丫頭,不如直接去聞香樓吧!恐怕他們都已經到了!”
美玉想了想,點了點頭。
原來,除了太子,其他人今日都相約齊聚聞香樓。
一見面就起哄。
他們都站著,美玉坐著。他們起哄,美玉看熱鬧。
歐陽榮終於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喊“嫂子”了。
也不知道他喊了多少聲“嫂子”了,反正,美玉隨他喊,完全不動聲色,就坐在哪裏小酒喝喝、小菜吃吃,時不時還撇撇嘴,嘲笑他們瞎起勁一番。
多少聲之後,美玉沒有不耐煩,楚靖宇不耐煩了,聲音瞬間拔高幾度,笑著喊道:“榮兒,可以停了吧!大家都可以停下來了吧!”
歐陽榮猛聽得楚靖宇聲音拔高,一開始嚇了一跳,回頭見他笑意盈盈,原來是只紙老虎,瞬間又笑說道:“靖宇哥哥,讓我不喊了可以,你只說喝多少碗?多少碗?多少碗……”
楚靖宇笑看著他說:“你說喝多少?”
他一聽有戲,忙高聲道:“不多不少,十全十美,喝滿十碗!反正,哥哥你的大喜事,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!”
歐陽恒一直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。蘇志烈、蘇致遠雖身份稍低,不大攪和,但這樣大的喜事,也足以讓這群本來就不分高低貴賤、擁有著世上最珍貴友情的小夥伴們忘記一切,熱熱鬧鬧地沸騰起來。
聽得歐陽榮開口,歐陽恒忙著喊店小二。一頓吩咐,人家便真的送來了兩壇好酒,十個大碗,幾十碟精致小菜。
店小二還十分給力地將十個碗裏全部倒滿了酒,果然是個會做生意的主。
美玉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,笑看著眾人鬧騰,仿佛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待得眾人將楚靖宇按在了酒碗面前,剛剛好歐陽泉也趕了過來。
一向不茍言笑的歐陽泉這次卻也一反常態,抿嘴偷笑著等楚靖宇喝酒。
那神情,仿佛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絕佳的機會一般!
美玉從來不知道楚靖宇酒量,因為他從來不好酒!
歐陽泉好酒量是眾所周知的,美玉自己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,但那次買糖葫蘆也算失誤了。其餘人基本也是插科打諢的。
至於楚靖宇,平時誰敢灌他喝酒啊!所以,都是由他自己高興。
此時,見他已經連幹了三碗了。美玉依舊是看熱鬧的心態,笑得燦如繁星。
正欣賞著楚靖宇喝酒時喉結處不停顫動的性感畫面,忽見懷中小白探出頭來,滴溜溜地小眼珠滴溜溜地轉,回頭默默地看了美玉一眼,心語道:“小主人,探測到你家老公現在心裏在說,最多就能喝到第五碗,接下來肯定要醉了。弱弱地問一句,你是幫還是不幫?!”
美玉一拍額頭,橫眉豎眼,哭笑不得,心語道:“小白,你果然是從古到今,一直孕育到51世紀之後才出生的靈寵啊!在18世紀的神奇大陸上說老公說得如此坦坦蕩蕩、理直氣壯,毫無違和感,也就只有你了!”
一面與小白心語,一面看著楚靖宇已經喝到第五碗了。
只見他雙頰緋紅、鳳眸如水、顯然有點醉眼朦朧了。
等到他準備端起第六碗酒時,美玉放下手上的零食,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楚靖宇,不如,剩下的,我幫你喝!你們今日,定還有其他事要商量吧!如果因為喝醉而耽誤了正事,可就不好了!”
此言一出,歐陽榮第一個就狂吼起來,敲胳膊敲椅的,樂得前仰後合,笑道:“嫂子不愧是嫂子,還沒過門就已經這麽會心疼我哥了。我哥以後真是有福氣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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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陛下一眼看去便知是神智不太清楚的了,眼神迷茫、左右顧盼卻沒有焦點,完全不像去年真武大賽時所見的那個神清氣爽、慈祥平和的白發老翁了。若不是那一曲仙曲的召喚、一碗仙露的勾引,很顯然,任憑誰也別想引誘他出門。
賢妃娘娘心腸如此狠毒:先控制老公,再鬥倒太子,最後,讓老公乖乖地讓位給自己的兒子!對外,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向全世界宣布:太子無德無能,被皇帝廢黜。二皇子堪當重任,擁立為皇,是眾望所歸、天時地利人和、皆大歡喜的大結局!
高招、妙招、損招、狠招!
美玉在心中冷笑,面上卻不露聲色。
這裏皇帝剛坐下,便見桌上有一碗仙露,剛想伸出手去,卻被賢妃伸出血紅指甲的纖手輕輕一攔,幾十歲的人了,還假意嬌嗔道:“皇上,這還不知是什麽,等臣妾先問個清楚!”
皇帝渾渾噩噩,一臉懵逼,說話也有些含混不清,嘟嘟噥噥的,不知所言。
美玉見皇後娘娘眼中泛上水霧,心中一凜。到底夫妻情深,賢妃實在是太過惡毒,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!世上這樣的人太多太多,美玉已無力吐槽,只是對皇後有了深深的同情。
她倒不會同情皇帝老兒,三妻四妾娶進門的皇室貴族,可入不了她的法眼,受苦受難都是自找的。更何況真武大賽這樣的鬧劇,是何等的草菅人命,哪怕看起來如此慈祥和睦的白發皇帝老兒,也不過為了自己的利益,完全不顧及百姓生死的昏君罷了!
這樣的昏君,早日退隱,也是百姓之福、天下之福!
美玉一面想著,見皇後也不等賢妃來問,眼中只有皇帝一人,笑向他說道:“皇上,臣妾見皇上近日飲食不思、宴游不樂,特地請了人來,給您準備了一碗凝露。這凝露非同一般,您聞著香飄四野,吃起來更是能讓您神清氣爽、如入仙境,對您的身體大有益處。請皇上您一定要嘗一嘗!”
說著,皇後便端起碗來,親自餵給皇帝老兒吃了起來。
美玉站在一旁,見賢妃攥緊了拳頭,面上卻始終微笑著。
果然是只老狐貍!徐娘半老的老狐貍!美玉心中冷笑道,對於草菅人命之人,她向來絕不會手下留情。
殺壞人如果還要眨眼,人家早已把你碎屍萬段了——這便是51世紀萬能組織成員的生存狀態!
美玉冷眼看時,皇帝老兒將皇後餵的仙露吃下去第一口,便露出了微笑。
果然神智不清,像是等不及皇後餵一般,只見他兩只微微顫抖的手直接擡起來,想要去捧住裝仙露的碗,脖子也伸得老長,口水都到了嘴邊,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。
這裏三層外三層等著伺候的宮女太監,哪個是省事的,見著皇帝老兒這樣的猴急樣,只是不敢笑出聲,都在那裏憋著呢!
只聽皇後輕聲說道:“皇上,等臣妾餵你吧!也讓臣妾盡盡心!”
如果真讓皇帝老兒自己捧起碗來咕嚕咕嚕的話,也確實大失顏面,皇家的威嚴往哪兒擱。
美玉也是憋著笑,暗地裏偷著樂,面上依舊怯怯地假裝低著頭。小白已經在她懷裏笑得打滾了,幸好旁人都聽不見它的聲音。
皇帝老兒大概還保存著最後的絲絲清醒,聽了皇後溫柔的言語,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,由著皇後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完了一整碗仙露,一滴都不剩。
美玉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。
憑它什麽毒藥,遇上萬能解毒丸,都會瞬間化解。萬能解毒丸對付毒藥,確實是萬能的。而且,只要吃過一次,終生便萬毒不侵,讓有心下毒之人再也不能故伎重演!
至此,皇帝身上的毒便已徹底解除。
待得吃完凝露,皇後深情凝視著皇帝老兒,見他滿面紅光、笑容燦爛、神情專註,仿佛看見了讓他十分沈醉的場景。
美玉心知:皇帝老兒這是在幻像中見著仙境了!
今日她之所以想起時空球中有這人工種植的仙露草,是因為,一來聽皇後說皇帝老兒不肯出門。如果他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難不成還得讓堂堂皇後跑去妃子寢宮向自己的老公請安問好,屁顛屁顛地獻上一碗凝露,這豈不是將皇後的臉打得啪啪響?!她林美玉才不肯做這種損自己人利他人的蠢事呢!楚靖宇的姨媽當然是自己的姨媽,他的表哥也自然是自己的表哥,而且這兩位都正直善良,當得起百姓的領頭人,她當然要舉全力幫忙了。如果他們也和賢妃一樣,草菅人命,那麽,自己會不會大義滅親?當然,現在這個假設不成立,也就不用考慮了。
美玉發覺自己的胡思亂想,微微撇了撇嘴,依舊低著頭,想起仙露的另一個功效:能暫時讓人產生幻覺,進入自己最想進入的世界。
她早已讓小白試著探測了皇帝老兒最想進入的世界,果然是仙界!見此時皇帝老兒滿眼癡迷、心向往之,美玉趕緊心語呼喚:“小白,該你出場了!”
話音剛落,小白便從美玉懷中消失了。
此時,它在哪裏?它在皇帝老兒眼中的仙境之中!
它幻化成了神奇大陸最傳奇的人物——白衣仙人的模樣。
白衣仙人——是傳說中神奇大陸上由普通人通過修煉而成為仙人的第一人,是所有想得道成仙之人的榜樣、偶像!
美玉早已問明,皇帝老兒也想修煉升仙,在自己的私密空間掛滿了白衣仙人的畫像。
既然如此,投其所好,便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小白,準確來說是幻化成了白衣仙人的小白,甫一出現,便將皇帝老兒的魂都給勾走了。
只見皇帝老兒在某一瞬間,仿佛看見了天堂一般,笑得幸福滿溢、頻頻點頭讚嘆!
眾人都不解其意,皇後和賢妃更是不停呼喚。
皇後是裝的,賢妃是真著急。
皇後之所以裝,是因為美玉早已告訴過她要裝!
賢妃之所以急,不過是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,想著革命尚未成功,老公千萬不能不聽話,這才著急!
美玉心中冷哼,從此以後,皇帝老兒會聽你的話才怪!
小白真是她的幸運靈寵,孕育出生才不過年餘,幻化的本領越來越強大,如今,還能幻化到他人的幻像之中去,自己果真是上天的寵兒,幸運得不能再幸運了!
美玉心中狂笑,想起小白裝神弄鬼、無數次幫了自己的忙,不禁在心底點頭讚嘆!
待得小白回到自己懷中,美玉知道,大功告成!
然而,革命確實尚未成功,所有人都必須繼續努力!
這也是定數。對方勢力太過強勁,要想兵不血刃地將賢妃母子斬草除根,可就並非一日之功了!
待得皇帝老兒平靜下來,本就慈祥的面容上一雙原是渾濁的眼睛仿佛突然變得清亮,如深潭古水般雖然不特別輕巧靈動,卻也碧幽見底、鏡面光潔。
這樣的眼神,讓皇後娘娘欣喜不已,讓賢妃一直攥緊的拳頭仿佛嵌進了肉中,美玉偷眼看時,見她紅唇緊閉、似咬緊牙關、咬牙切齒,想來一直被掌控的局勢突然出現了變故,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。
直等到皇帝老兒又呆坐了半天,眾人亦都不敢吭聲,只是屏息陪著坐著、站著。
美玉真覺得自己的老腰都快斷了,還沒聽到任何動靜。
坐又不能坐,站又不能動,吐槽自己不會是在萬能組織裏魔鬼軍事訓練時受罰還受得不夠,如今倒回來幾千年還得忍受這樣的酷刑!
春夏之交、正午時分,日頭已是三分毒辣,在亭中的人還好些,至少有瓦遮頭,可以不用直接洗火辣辣的日光浴;然而,皇帝老兒出行,光這亭中幾個人怎麽能照顧得過來,於是,亭外站著的宮女太監,可就不怎麽爽了。
胭脂水粉散發的氣味越來越濃,又有園子裏雖不算特別香氣馥郁,但也足以混合雜亂的花香四溢,這五覺之中的嗅覺開始遭罪;
胭脂水粉暈開之後,本來又香又美的姑娘們此時香汗淋漓,又呆若木雞,誰都不敢動一根手指頭,更不用說擦汗了,美玉偷眼看時,簡直慘不忍睹,五覺之中視覺也開始難過;連眼前不遠處的花兒都開始打蔫,真是罪過罪過;
更讓人無語的是,皇帝老兒、皇後、賢妃都那麽坐著,皇帝只是看著遠方,仿佛陷入渺遠的沈思之中;皇後、賢妃就那麽看著皇帝老兒,仿佛在等待著天降甘霖、潤澤萬物一般!
美玉覺得自己是等到花兒也謝了,站得腰酸背痛腿抽筋,心中開始謾罵萬千,卻等不到救星來救援。
又不知道站了多久,終於有救星出現了!
不過這個救星,卻是深眼窩、鷹鉤鼻、異域風情混血兒般的壞人二皇子殿下!
美玉此時也顧不得救星是誰了,只要能救她不用再站著,她都感激涕零,恨不得給人家擦擦汗、擦擦鞋都行!
只見二皇子款款而來,不明就裏地跪地行禮。
一聲“父皇”喚醒了沈醉於仙境冥思的皇帝老兒,見皇帝老兒笑容可掬地看著他,他便笑著說道:“父皇,已近午飯時分,您看是否回府用膳?”
皇帝老兒一聽,左右看了看,大概驚覺眼光燦爛、溫度驟升,也覺得熱了,忙笑著說道:“父皇老了,坐在這兒竟不自覺,原來已經到正午了。害得你皇額娘、額娘都在這裏陪著我枯坐了半天。”
說完,仿佛發了善心一般,笑著慈祥說道:“都退下吧!都辛苦了!”
這裏,皇帝老兒也沒有多做停留,便在二皇子的攙扶下、賢妃陪著一起離開了。
皇後目送著皇帝的背影,眼中盛滿失落傷懷。
美玉有些不忍,移步向前,輕輕扶住皇後娘娘的玉臂,柔聲說道:“皇後放心,只管寬懷幾日,皇上一定會很快回到您身邊的!”
皇後聽了,勉強笑笑,輕拍了拍美玉的手,溫柔地說道:“站了大半天了,也累了吧!肚子餓不餓,我們回宮。我讓禦廚特地準備了一些我最喜歡吃的菜肴,看咱倆口味會不會差不多!”
美玉一聽,興致勃勃,鬧了這大半晌,終於有好吃的了。這次,可是比紅燒肉、水煮蝦更誘人的存在了。
18世紀的宮廷美食——這可是還沒有嘗過的美味,今日,可要好好長長見識、大飽口福、大快朵頤一番!
美玉這樣想著,腳底生風,奈何沒走幾步,便有轎子來接她們了。
美玉心中想著:這宮廷中人也不知是怎麽保持身材的!連走路這種最基本的運動都不屑為之,天天不是轎子便是馬、馬車……
100章 塵埃落定!(2)
美玉心中正腹誹著這可憐的轎子的速度,以及對保持身材毫無益處的時間浪費,但入鄉隨俗,也只能自己慢慢習慣。
倒別說這轎子還搖得蠻舒服的,美玉在轎中沒坐多久,便美美的睡著了。
直到聽見外面有聲音喊道:“皇後娘娘回宮!”
這才萌萌醒來,卻原來已經到了皇後寢宮。
剛來的時候心事重重,都沒有好好欣賞一下堂堂皇後的寢宮。
如今只覺塵埃落定,倒有些閑心瞄一瞄了。
美玉四下打量,只見這宮中就是宮中,與別處真是大不相同。
金碧輝煌、雕梁畫棟、美輪美奐!
朱漆柱子比她一個人還粗,真是財大氣粗、羨煞旁人!
美玉一邊四處張望,一邊被人引著,來到了廳中。
雖然在51世紀,她連滿漢全席都見識過了。
但是,到了這裏,卻還是第一次在皇宮中吃飯。
美玉心中原本確實稍稍有些興奮的。但在見到迎面向皇後娘娘請安的幾個人時,心情卻變得有些覆雜了。
原來,今日的午宴並非偶然,因為,太子、楚靖宇、歐陽泉、朝陽公主都來了。太子身邊,還跟著一位盈盈秋水美眸、裊裊婷婷身姿、雍容華貴氣質的美少婦。
如果她識人的功力不減的話,這一定是太子妃無疑了。美玉心中想著。少不得先見眾人站起身來給皇後行禮,再接著她給每個人行禮。
楚靖宇瞥見她眼底深處的絲絲憋屈,抿著薄唇偷偷揚起嘴角,心中暗討:這丫頭今日頭一回進皇宮,受這般規矩禮節束縛,顯然是有些累了。回頭得好好犒勞她一番。
皇後娘娘見大家都已經在喝茶坐等了。
忙招呼眾人入座,吩咐宮人上菜。
果然特意準備過了,每上一道菜,美玉便咽一遍口水,眼珠子還跟著滴溜溜地轉。
楚靖宇寵溺地看著她,全程微笑。
太子與太子妃坐在一起,依舊是如玉似佛,輕易看不出神情變化。太子妃倒也恬靜淡然,配得上太子氣質。
歐陽泉在上菜的過程中,已經示意美酒伺候。
酒多話少真朋友,美玉在心中暗暗讚嘆。
不得不說,皇後娘娘今日準備的菜肴可真是夠品味。
香飄萬裏佛跳墻,晶瑩剔透花開富貴蝦,甜而不膩菠蘿咕咾肉,美輪美奐、各種各樣、顏色不一、形狀不一的宮廷點心……
眾人不知道是吃得膩了,還是在皇後娘娘跟前必須維持形象,吃相都很是文雅淑女。
美玉從今日早起,先是來了媒婆和八臺擔子禮物,接著是楚靖宇,再來尖嗓子太監,又是跪又是亂的接旨、進宮、倒騰凝露、站了半晌……
不僅腰酸背痛腿抽筋,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地叫喚個不停了。
她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吃貨,從小又不曾受這18世紀神奇大陸上的拘束,因此,整桌人當中,只有她一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在吃,全然不理會他人的目光。
見她大快朵頤、吃香喝辣,楚靖宇早已司空見慣,寵溺微笑,極力壓抑著自己想親自給她夾菜的沖動;
皇後娘娘近來也因為國事家事食欲不振,見美玉吃得如此香甜,反倒讓她有了伸筷子的勇氣,不時地給自己添點菜,又給美玉添點菜。
美玉也不起身,只是點頭致謝。
這引得朝陽公主大為不滿,不快寫在劍傷初愈的俏臉上,斜睨著美玉,聲音不算大但卻有些尖利地說道:“林美玉,母後親自給你夾菜,你連頭都不擡,也太不知禮了吧!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你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,像個乞丐似的吃個不停!”
美玉和這朝陽公主打過好幾次交道了,心中一邊腹誹:你這刁蠻公主也是個見過鬼還不怕黑的主!明明從來沒在我身上占過便宜,一味地吃苦頭還一味地找抽!真是自作孽不可活!
皇後娘娘正欲開口,美玉搶先說道:“公主殿下倒是知禮識體,只是恐怕並不知道孝順二字是怎麽寫的吧!”
“你!”公主聽她如此說,容顏大怒,一根手指可惜不夠長,要夠長的話,早就指到她的臉上了。
也難為在座的幾位,早就有意將她倆隔開,不然,此時,很有可能一個不對勁,又要開戰了!
美玉輕嗤一聲,嘴角上揚,帶著明顯的戲謔,笑道:“公主殿下,不是我說你,你日日進出皇後娘娘寢宮,晨昏定省,可曾關心過你母後的進食情況、身體健康?可曾知道皇後娘娘至少有幾天未曾進食了!你一進門,就一直盯著我,我臉上又沒盛開絕美的花。只是,除了沒心沒肺的請安,你完全沒有關心過你的母後,這也太讓人寒心了。你可曾發現,娘娘給我夾的菜都是大魚大肉,放入自己碗中的卻是清淡又清淡的小菜。而且,攏共才夾了那麽幾口,此時,還剩下小半碗沒動!做兒女不是這樣做的啊,公主殿下!今日,林美玉我,確實是有些餓了,但也不至於此。只不過是想做個好吃的樣子,勾起皇後娘娘些許食欲而已!”
美玉原本只是想戲謔公主的一番話,卻說著說著讓自己覺得氣悶,想起今日與皇後娘娘半日的相處,不覺對這個一國之母升騰起無限的同情,竟有些食不下咽起來!
皇後大概一開始還以為美玉又要和公主開戰,正欲出言制止。哪知,這孩子說出來的話,竟是如此貼心。朝陽從小嬌生慣養,變得眼底心中只有自己,她也曾委婉勸誡過。奈何她從小如此,又並非自己親生,每每話說到一半,想起她九泉之下托孤的親娘容妃,便實在舍不得多說了。
可是,今日美玉這一番言語,卻聽起來讓人十分感動,竟比親生閨女還要強百倍。又哪裏像一個14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,竟是大有道理、令人動容!
皇後聽著聽著,竟眼含熱淚,轉過頭去,用手帕輕拭眼角。
玉依忙走過去,蹲身伺候。
美玉也沒想到自己嘴一塊就忠言逆耳了,徒惹皇後傷心,正有些懊悔!
再看眾人表情,太子雖神情凝結,但眉宇間亦有隱憂;太子妃深深地凝視著她,許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快人快語的緣故,眼中藏著太多覆雜的情緒,欣賞、詫異、驚奇、疑惑、不一而足;楚靖宇時而讚賞地看她一眼,時而擔憂的看姨母一眼;歐陽泉多喝了幾口悶酒,顯然也沒有想到從小將自己養大的皇後娘娘的近況,為自己的漠不關心而悔恨?!朝陽公主眼中又是恨又是羞慚,看起來並非無藥可救,還懂得慚愧於自己的粗心大意!
美玉本不欲多說話的,然而她性情向來如此,路見不平一聲吼。自己從頭到尾想了想,確實應該點醒這幫孩子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母親,便坦然地坐著,也不去想會有什麽後果了!
一時廳中連呼吸聲皆不可聞。
皇後娘娘畢竟統領六宮,自然不會任由情緒宣洩而無法收回,只不過頃刻之間,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,她便恢覆了往日的母儀天下,嘴角微微上揚,笑著說:“美玉,謝謝你這麽關心我!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,希望今日之後,你們父皇能重新振作,那我便不用特別擔心了,自然會吃得香甜了!”
說完,威嚴地掃視了一下整個餐桌,笑著鄭重地說道:“今日將大家請來,算是家宴,也有件大喜事要宣布!你們都聽好了,這件事,是楚家和我娘家黃家的大喜事!自我宣布之時起,無論各位心中怎麽想,此事便塵埃落定、不容有異!都聽清楚了嗎?”
眾人齊齊點頭。 美玉大膽猜測,這是要當眾宣布了!也好!太子也好,公主也罷,都是楚靖宇和她必須面對的!越早面對越好!所謂快刀斬亂麻!
想到這裏,只聽皇後娘娘微笑著說道:“這件大喜事便是:今日,楚家已正式向林家提親,待得美玉及笄,她便會嫁給楚靖宇做妻子,成為楚家的嫡長媳!太子,此事你小姨早已對我千叮嚀萬囑咐,讓我一定幫忙促成。太子妃,你是第一次見美玉,雖然之前可能已經聽說過她的名字了,今日一見,覺得如何?”
皇後娘娘很顯然早已料想,這樣的消息一經她宣布,在座之人都會有什麽樣的反應。此時,她挑了個對這件事反應本應最為淡然的太子妃來轉移話題,也算是最明智的舉動了。
太子妃見問,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,笑說道:“聞名不如見面,今日一見,美玉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,竟大不似女子嬌羞之態,反而有無限男子氣概。”
美玉心中腹誹道:太子妃啊太子妃,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,不過就是說我是個女漢子吧!好吧!你也不是第一個說我是女漢子的,本小姐就全當你是誇我吧!
這裏太子妃話音未落,卻立即容顏失色、差點尖叫出聲!
原來,扔了手中酒杯、不顧形象、恃寵而驕、大發脾氣的是朝陽公主!而面色如常、卻隨手捏碎一只玉杯的卻是太子殿下!
話說,太子殿下,到底是杯子和你有仇,還是你和杯子上輩子有怨啊,到底是杯子傷了你的手,還是你毀了杯子的人生啊!
這可真是……
太子妃大概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,聯想起太子之前手上的傷,更加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。雖然眼神狐疑,但動作上卻不遲疑。只見她拿出自己懷中的手帕,便幫太子包紮起來。
這裏,玉依姑姑早已送來了醫藥錦盒,太子妃又小心翼翼地拆開手帕,神情專註地幫太子護理。
美玉看著這樣溫柔賢淑的太子妃,心中默默點頭。想起之前太子說讓她做側妃之事,不禁暗暗感嘆:太子身邊有這樣一位美麗大方、通情達理、細致溫柔、肯定也是身價不菲的太子妃,還想著其他的女子,可見世上專情之人,真是少之又少!也不知楚靖宇將來會是何種情形,然而,此時也想不到遙遠的未來了!
雖然她做事從來考慮再三,走一步算無數步,但是,時間、命運,凡是由這二者掌控的事情,她從來不算,因為,根本無法去算!
歲月這把殺豬刀,想怎麽砍你就怎麽砍,想把你砍成幾刀就幾刀,橫切豎切花樣切,人都無法去後悔重來!
倒不如不想、不聞、不問!走好現在的每一步!
太子妃幫太子包紮好之後,亦不失禮節,不忘對楚靖宇和美玉說恭喜,隨後便扶著太子起身,行禮而退。
美玉目送著他們的背影,只覺得郎才女貌、天作之合,心中暗暗點頭。
歐陽泉一向沈默,此時倒也豪爽,舉杯敬楚靖宇和美玉,說道:“恭喜!有情人終成眷屬!”
楚靖宇、美玉也不含糊,仰頭便將酒一飲而盡!
喝完酒,歐陽泉便扶著只是扔了個酒杯,還算比較收斂的朝陽公主離開。
美玉看時,朝陽公主此時已經傷心得淚流滿面。
無論她怎樣針對自己,對楚靖宇,還是真感情!美玉心中想著,不覺搖頭。世上有多少人付出了自己的感情,卻沒有得到同樣的回應。就像楚靖宇對她,一見傾心、再見鐘情,為了她,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,然而,自己又能回報些什麽?!不過是自私的將他據為己有而已!
這樣的決定,究竟是對是錯,連美玉自己都還沒有找到答案,只不過自私地遂了自己的心而已!
望著朝陽離去的背影,美玉忽然升起了一種兔死狐悲、同病相憐的痛楚,不覺有些傷感起來!
曲終人散,眾人都已離去,只剩下皇後娘娘、楚靖宇和美玉三人。
楚靖宇感激地看著皇後,說道:“姨媽,謝謝您!”
皇後娘娘苦笑著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件事情,早知道比晚知道好!再說,對美玉來講,親也提了,喜餅也散了,男方自然更應該主動一些!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世上什麽事情都可以勉強,偏偏感情永遠都勉強不來!靖宇、美玉,你們倆從今往後,也不要胡思亂想了,只管對彼此好一些,一起攜手走好以後的人生路!最好,早早地替楚家開枝散葉,這樣,你娘恐怕在夢裏都會笑醒!”
美玉一聽到這裏,神情明顯一暗,幸而她城府深,旋即便回過神來。饒是如此,仿佛玉依姑姑還是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所謂姜還是老的辣,她更加小心地收斂起自己的形容來!
不是怕誰知道她的隱情,只是,一想到楚夫人的無限希望怕是要毀在自己手中,她便莫名覺得胸口隱隱作痛,有一種想要十全十美,讓每個愛她的人都滿心滿意的願望,卻深深失落於自己的心有餘而力不足,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體驗,對任何人、哪怕是楚靖宇,也一言難盡!
美玉這樣想時,只得勉強笑笑,不再說話。
楚靖宇也發現她神情有異,忙不疊地暗示皇後娘娘:“姨媽,美玉還小!”
皇後聽了楚靖宇的話,爽朗地開懷一笑,說道:“明年這個時候,怕是已經成為楚家媳了,還說小!”
說完,拉著兩人的手,讓兩人坐在自己身旁,又將美玉的手放入楚靖宇手心中,笑著說道:“姨媽提前祝你們:白頭偕老!永結同心!”
正說著話,美玉眼尖,見玉依一招手,便進來了三個人,每人雙手捧著一個托盤,低眉順眼地走了過來。
美玉心中一凜,莫不又是黃金?!
果然,托盤上的錦綢一掀開,金燦燦的金元寶便亮瞎了眾人的眼。
美玉嘴角一陣抽搐,雖然自己是喜歡金銀沒錯,但是,這贈送的金額和頻率也太高了些吧!
管它,又不是巧取豪奪來的,光明正大的贈予本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的。美玉這樣安慰著自己。
只聽得皇後娘娘笑說道:“美玉,你也別嫌姨媽俗氣。只是咱們魚躍國中,皇室的東西都是有拓印的,不能隨意買賣。唯有送你金銀,你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。上次是打賞,這次,有十只金元寶還是打賞,另外二十只,便是姨媽送給你的見面禮。雖然俗氣,但是,姨媽也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過得更好一些!”
美玉忙欲跪謝,玉依姑姑趕著攔了下來。
帶著豐厚的禮物,辭別皇後娘娘,已是下午時分。
美玉邊走邊算,30只金元寶,每只10兩,便是300兩黃金,相當於3000兩銀子,再加上之前的賞賜,差不多5000兩銀子了,可以買10座林宅還有多。
這樣的話,自己可以馬上請黃老板幫忙一起看宅子了。
只是,一切還是等局勢穩定了再說。此時,她也分不出太多心思來打點家事!
正胡思亂想著,便聽得耳邊楚靖宇笑說道:“丫頭,不如直接去聞香樓吧!恐怕他們都已經到了!”
美玉想了想,點了點頭。
原來,除了太子,其他人今日都相約齊聚聞香樓。
一見面就起哄。
他們都站著,美玉坐著。他們起哄,美玉看熱鬧。
歐陽榮終於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喊“嫂子”了。
也不知道他喊了多少聲“嫂子”了,反正,美玉隨他喊,完全不動聲色,就坐在哪裏小酒喝喝、小菜吃吃,時不時還撇撇嘴,嘲笑他們瞎起勁一番。
多少聲之後,美玉沒有不耐煩,楚靖宇不耐煩了,聲音瞬間拔高幾度,笑著喊道:“榮兒,可以停了吧!大家都可以停下來了吧!”
歐陽榮猛聽得楚靖宇聲音拔高,一開始嚇了一跳,回頭見他笑意盈盈,原來是只紙老虎,瞬間又笑說道:“靖宇哥哥,讓我不喊了可以,你只說喝多少碗?多少碗?多少碗……”
楚靖宇笑看著他說:“你說喝多少?”
他一聽有戲,忙高聲道:“不多不少,十全十美,喝滿十碗!反正,哥哥你的大喜事,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!”
歐陽恒一直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。蘇志烈、蘇致遠雖身份稍低,不大攪和,但這樣大的喜事,也足以讓這群本來就不分高低貴賤、擁有著世上最珍貴友情的小夥伴們忘記一切,熱熱鬧鬧地沸騰起來。
聽得歐陽榮開口,歐陽恒忙著喊店小二。一頓吩咐,人家便真的送來了兩壇好酒,十個大碗,幾十碟精致小菜。
店小二還十分給力地將十個碗裏全部倒滿了酒,果然是個會做生意的主。
美玉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,笑看著眾人鬧騰,仿佛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待得眾人將楚靖宇按在了酒碗面前,剛剛好歐陽泉也趕了過來。
一向不茍言笑的歐陽泉這次卻也一反常態,抿嘴偷笑著等楚靖宇喝酒。
那神情,仿佛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絕佳的機會一般!
美玉從來不知道楚靖宇酒量,因為他從來不好酒!
歐陽泉好酒量是眾所周知的,美玉自己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,但那次買糖葫蘆也算失誤了。其餘人基本也是插科打諢的。
至於楚靖宇,平時誰敢灌他喝酒啊!所以,都是由他自己高興。
此時,見他已經連幹了三碗了。美玉依舊是看熱鬧的心態,笑得燦如繁星。
正欣賞著楚靖宇喝酒時喉結處不停顫動的性感畫面,忽見懷中小白探出頭來,滴溜溜地小眼珠滴溜溜地轉,回頭默默地看了美玉一眼,心語道:“小主人,探測到你家老公現在心裏在說,最多就能喝到第五碗,接下來肯定要醉了。弱弱地問一句,你是幫還是不幫?!”
美玉一拍額頭,橫眉豎眼,哭笑不得,心語道:“小白,你果然是從古到今,一直孕育到51世紀之後才出生的靈寵啊!在18世紀的神奇大陸上說老公說得如此坦坦蕩蕩、理直氣壯,毫無違和感,也就只有你了!”
一面與小白心語,一面看著楚靖宇已經喝到第五碗了。
只見他雙頰緋紅、鳳眸如水、顯然有點醉眼朦朧了。
等到他準備端起第六碗酒時,美玉放下手上的零食,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楚靖宇,不如,剩下的,我幫你喝!你們今日,定還有其他事要商量吧!如果因為喝醉而耽誤了正事,可就不好了!”
此言一出,歐陽榮第一個就狂吼起來,敲胳膊敲椅的,樂得前仰後合,笑道:“嫂子不愧是嫂子,還沒過門就已經這麽會心疼我哥了。我哥以後真是有福氣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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